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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我的學業生涯中,要說有多少豐富的涵養、或是輝煌的成就,其實沒有。

但至少深刻經歷過每一段旅程中,該有的迷惘、自以為的悲壯與成長的滿足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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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的碩士生活--

當初美其名是想要增進自我其他領域的學問深度,畢竟音樂科班10幾年,沒什麼機會摸清藝術以外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。

事實上我卻是想偷得一點時間,感受一下所謂大學生該有的青春生活。

當然,一切都不如自己想像的美好,每週的生活都被閱讀文獻給綁架,看著似懂非懂的外國文獻,在曖昧不明的語句中,試圖說服自己的理解是正確的。儘管有時課堂上能釐清裡頭的意涵,但有時卻只能說服自己總有一天就會豁然開朗。

接近期末,又是到了交小論的時間,在完成畢業論文前,其實我從來沒有學會該怎麼寫一篇真正的論文。但我知道不管再怎樣差勁,我都要有自信地發表我的作品,因為一字一句都是自己產出的珍珠,不假他人也不瞟竊,就算別人視之為石頭又如何。

一直以來,我有個壞習慣,可能是自己的耐力不足吧。在對學習疲乏之際,我總是會挑一週的時間,假藉身體不適的理由(心裡確實不太舒服),把所有課堂、學問、心虛、擔憂都拋開,去做讓我感到自在舒服的事,就算一週過去了,等著我的是堆積如山的閱讀文獻與待做清單那又何妨,在不影響其他人的前提下,唯有如此,我才能回歸正軌的生活。果然,屢試不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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擔任大學行銷課課助的工作裡,讓我很心虛。我眼前這些青澀的大學生,在20歲未滿的年紀就已經開始探索行銷的學問與奧妙,回想20歲的我,連4P是哪些都還搞不清楚。所以我只能比他們更像學生,專心聽講吸收知識。他們寫一份團體個案分析,我改二三十份的分析作業,他們寫一份個人報告,我閱讀一百份報告。累嗎?我超級累,每兩週改二三十份的團體個案討論,期中期末的百人分析作業,給予每一份回饋,提供整體的作答建議、邏輯思考的方向,但這一切過程中所獲得的,實在是比我付出的還多。我有機會學習到百種的思考角度並從中欣賞優點、思考改進的地方,讓我有機會知道,我能做好的事又多了一項。

三年的生活裡,最難熬的莫過於產出學位論文的時光。我根本不知道論文該怎麼寫,其實也是自己懶得從別人的書寫中整理出寫作的要點。所以,我的指導教授很辛苦,因為我總是先交出一份差強人意的作業給他,再從中討論出我的問題點在哪裡。丟臉嗎?我倒覺得還好,畢竟不動手試試,只擔心教授的評價,對學習也沒有幫助,也才是增添教授指導我的麻煩,因為學習的過程本就是不完美的。

想當然爾,我也無法一直用積極正面的態度處理論文這檔麻煩事,語句用詞太過口語、陳述邏輯不夠嚴謹、參考文獻如同大海撈針、實驗設計有瑕疵、統計篩選有問題、動機故事不夠吸引人等,修改版本不下五十份。我時常崩潰,懷疑人生、懷疑自己,總是在問天,為何我不完美。最後,我仍是交出一份還算完整的學位論文,當然不滿意但也問心無愧,將不成熟的作品攤開在陽光下很不好意思,但好像就是不夠成熟才顯得真誠、珍貴,才是真正學習的軌跡,這六萬字乘載了我對學問的尊敬與對自己的尊重,這樣想想,甚麼學術成就好像也沒這麼重要了。

IMG_0731.jpg 與穎青老師

我始終認為,學習不只用知識組成,更多時候「人」是更重要的元素,除了親子關係、同儕關係,當然還有最直接的師生關係。老師在專業領域、學習場域外,終究也和我們沒有什麼不同,我們會有比較喜歡的人或事物,也會有比較不那麼合自己胃口的對象,當然老師也很難脫離這樣的人性特質。小時候,我曾經因為成績好受老師疼愛與縱容、也因為無法成為老師期待的樣子而被冷漠對待,這件事就算到了研究所,並不會消失只是更隱晦些,我曾因為我的音樂學歷背景,受到師長的懷疑與否定,我曾被認定就是音樂學不好才來念傳播、也曾因為沒有相關背景無法擔任研究助理。是呀,我會難過,但本來就沒有人應該或需要理解真正的我。但是,我很感謝我能遇到我的指導教授,在第一次的面談中,他對我說,「我不會因為你是誰而決定要不要收你,我在意的是我們之間的約定。」我們要彼此配合學習進度,用心做研究,有問題就要立刻討論。而這一切,老師確實實踐在自己的行動上,不帶任何一絲偏見的教導我,也不曾在困境中放棄過我,他總是專注於當下、專心於解決每件事情,不會停下腳步責怪、否定我的過去。

我不知道大家怎麼想學習這件事的,可能有人的目標很明確,我要往學術界發展、我要職場加薪、我要一個好的學歷,有目標就有企圖心,真的很好。如果還能從中學習獨立作業的實力、培養長期奮鬥的耐力、增強忍受挫折的能力,還有相信自己、接受自己,那不是一個很棒的bonus嗎?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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